「帝姬,天啟國戰敗,七皇子墨燼作為質子,現在人已經到帝都了。」
「七年沒見,人長殘了嗎?」
「沒有,長得更好看了,帝都不少百姓在朱雀街夾道相迎,擲果盈車,場面不像是敵國質子,倒像是得勝歸來的大將軍。」
「皇宮那邊有什麼動靜?」
「還沒有。」
靈玄從坐席上站起身,走到垂掛的畫像前,只見畫像上的少年紅衣黑袍騎在馬上意氣風發,他眉目昳麗長得很漂亮,那時他大概心情不錯,像是朝着靈玄在笑,眉眼彎彎明媚燦爛。
「帝姬要去見一見他嗎?」虞清清問。
靈玄將那幅畫給收了起來,遞給了她。
「現在帝都太多注意力在他身上,要去見也不能在這個時候,到時候我也不能以帝姬的身份,太過招搖,對我對他都沒好處。」
「等過幾日吧,你打聽一下女帝將人安置在了什麼地方。」
「是。」
三日過後,靈玄帶着虞清清出了宸宮。
「今早墨公子被女帝傳召進了皇宮,暗衛剛剛來報,墨公子現在人已經從皇宮出來了,現在馬車已經到了朱雀街。」
「看我。」靈玄繞到虞清清面前,「儀容上哪裡還需要修整?」
虞清清看着女扮男裝的帝姬,有些不明白。
「當年墨公子不知道帝姬的身份,以為帝姬和那群孩子一樣都是被父母遺棄後被騙進了鬼魅城,直到分別的時候還以為帝姬是個小男孩,帝姬現在為什麼不幹脆讓墨公子知道你其實是個姑娘?」
「不過帝姬女扮男裝還是一如既往的俊朗。」
靈玄看到了從遠處行駛過來的馬車,說:「女扮男裝是怕他認不出來長大後的我。」
「再說,本帝姬在帝都名聲不好。」
虞清清點了點頭,「明白了。」
「通知一下那個侍衛可以開始了。」靈玄看着那輛行駛的越來越近的馬車說,「別傷着周圍百姓。」
靈玄說完,虞清清立刻用手勢示意不遠處的宸宮侍衛,馬上的侍衛接到指令用短刃扎在了馬身上,只見那匹馬即刻發瘋帶着上面的侍衛橫衝直撞,街道上的商販和百姓紛紛驚呼,眼看着那匹瘋馬載着人就要撞上了那輛馬車!
拉着馬車的那匹馬受到驚嚇後失控直接將上面的馬夫甩了下去,後面的車廂搖動晃蕩個不停。
靈玄看到了覆在車窗帘布下的那隻手,冷白修長,骨節分明,她眼睛亮了亮。
「我去了。」
「帝姬小心些。」
那匹橫衝直撞的瘋馬已經遠去,街道中的百姓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,又見拉着那輛馬車的馬失控,紛紛躲開避禍,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一個少年腳尖輕點飛落在了馬車上,他雙手拽住了韁繩幾下之後拉住了前面失控的馬。
剛剛驚呼喧鬧的街道頓時安靜了下來。
靈玄用手指撇開了遮在她眉眼間的碎發,扭過了頭。
後面馬車帘布打開,她看到了坐在裏面的少年。
「多謝這位公子。」少年身邊的護衛朝靈玄抱拳說道,「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?」
「我。」靈玄看着馬車裏面的少年,頓了頓。
少年也正在看着她,眼神溫和,有些淡漠,外面是四月艷陽天,他身上卻攏着一件雪色大氅,眉目昳麗清冷矜貴,卻透着股蒼白,看起來弱不禁風,不時地捂着嘴輕咳出聲。
「流風。」他喚了一聲侍衛。
侍衛會意,從褡褳中拿出一袋銀子,遞給了靈玄,「今日多謝這位小公子了,還請收下。」
「哦。」
靈玄接過那袋銀子後低下了頭,從馬車上跳了下去。
後面帘布放下之前靈玄回過頭往裡看了一眼,見坐在裏面的少年清冷淡漠表情沒什麼變化。
虞清清走過來問:「帝姬,怎麼樣,見到墨公子了嗎?」
「他那馬車怎麼走得那麼快,也不說停下來和帝姬敘敘舊。」
「他沒認出我來。」靈玄說。
「什麼?」
「難道是我長殘了?」靈玄問。
虞清清瘋狂搖頭。
「不過過了這麼多年人長得多少都會有些變化,墨公子認不出帝姬也很正常。」
「那我怎麼一眼就認出了他?」
「這……」
靈玄將那袋銀子塞給了虞清清,說:「他身體看起來很孱弱,不知道生了什麼病。」
「留意一下最近可有宮中太醫出入南苑,或是民間的郎中,稟報給我,到時候我問一下。」
「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