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陳秋霞怒氣沖沖地回去時,早已看不到剎羅多曼的背影了。
而正在忙活的傭人們看到這樣的陳秋霞也是一臉害怕,都低着頭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。
自從老爺娶了這位新夫人之後,就經常對她們擺臉色看。
就連前夫人的女兒也跟着一起被欺負,真是可憐的孩子,她們這些下人看了都於心不忍。
「上官可可她人呢?」
「報告夫人,小姐她回房間里去了。」
小翠小心翼翼地低着頭回答,生怕自己惹到夫人不高興。
沒成想,陳秋霞完全不理會她。
她只要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,就一臉的陰沉。
不過也正是經歷了剛才的事,她才不敢輕舉妄動,目前來看還是先觀察一下什麼情況才好。
………
這邊的剎羅多曼已經回到了房間里,把門反鎖,進了浴室里,脫光衣物好好地給自己洗了個澡,然後換上了一條白色長裙。
她無語地看着那滿柜子上掛的都是清一色的白色裙子,不得已只能隨便找條白色裙子穿。
說實話,習慣了紅色黑色的衣服裙子,一下子穿白色還真是有點不適應。
但穿上這裙子的一瞬間倒是顯得她整個人溫柔了起來。
雪白色的長髮隨意散落,又讓她看起來帶着一絲清冷疏離感卻又驚艷,讓人覺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瀆。
「果然人長的好看,穿什麼都好看啊。」
剎羅多曼自戀地誇了一句,總算是有件讓她能開心一點的事了。
該說不說,雖然這陳秋霞私下總虐待她,但這表面的功夫做的還是不錯的。
這卧室大且寬敞,該有的都有,還配有一個獨立衛生間和浴室。
…………
轉眼間,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兩點多,而這時的上官清鴻和上官清若卻已經從學校里趕了回來,卻不知是為何。
「叩叩……」
「小姐,夫人叫您下去用餐了。」
正當剎羅多曼趴在白色的大軟床上時,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,傳來了蘭姨呼喚的聲音。
「小姐?你聽得到嗎,小姐?」
卧室裏面沒有聲音傳來,蘭姨又再次呼叫了一次。
「哦…好……我知道了,這就來。」
房間裏面響起了剎羅多曼的聲音,蘭姨這才走下樓去。
她看了一眼鐘錶,有些不解,現在可不是用餐時間啊。
她記得在原主的記憶里一日三餐都是有時間規定的。
在冥界中,她們也有相對的食物,只不過不同於人類世界的食物。
對於她們這些靈體鬼魂來說,所謂的食物便是一些天靈地寶或者吸食人類和魔獸的精魄,有助於修鍊。
不過她現在是藉助這具肉身存活於人類世界,所以該吃的還是得吃,該補的營養還得補。
簡單收拾了頭髮一下之後,剎羅多曼便推開了門走下了樓梯。
「可可她怎麼還沒下來啊,難道她不知道我要回來么?居然讓我們這麼多人等她,真是豈有此理!」
此時,在用餐廳內,坐在上方主位上的人卻不是陳秋霞,而是已經出差回來的上官齊輝。
他重重地拍了拍餐桌角上,面色嚴肅。
陳秋霞坐在上官齊輝的右邊,而左邊坐得則是上官清鴻兄妹兩人。
陳秋霞心裏暗暗得意,她早就知道上官齊輝今天要回來,所以早早讓清鴻兄妹倆請假回來陪他。
至於上官可可,哼,她就是故意不告訴她,這樣一來,上官齊輝就有可能會因為上官可可不懂禮數而遷怒於她,甚至厭惡她。
「齊輝啊,別急,興許可可她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一下,並不是不想下來呢。」
這時,陳秋霞就開始發揮她慈母的光輝,溫柔的看着上官齊輝,表示理解似的為上官可可開脫。
「哼!你就不要再為她說話了,在家裡能有什麼事好做的,不是還有傭人么?我看她就是被慣的,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了!」
一聽這話,上官齊輝的怒氣更甚了。
陳秋霞與上官清若心有靈犀似的對視了一眼,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得逞。
上官齊輝越生氣,上官可可就會被罵的越慘,也就會越來越遭到他嫌棄!
殊不知,這一切動作都被剛好走進用餐廳的剎羅多曼看見。
她瞬間恍然大悟,原來如此,原來是要給她整這一出。
難怪她才回來沒多久,這女人就要開始作妖了!
「我就說這會兒時間怎麼就到了吃飯的時候了,原來是父親回來了,秋姨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?」
聽聞這突如其來的聲音,大家循聲看去,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剎羅多曼,而她口中的秋姨說的自然是陳秋霞。
只見她穿着一雙簡約款白色拖鞋,一襲白色長裙,精緻小巧的瓜子臉有着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,雪白如瀑布的長髮隨意散落開來。
少女看上去美的簡直不可方物。
她就像是從一個白色天使降落到了人間,讓人多看一眼,都覺得自己是在褻瀆了這美麗的人兒。
陳秋霞和上官清若母女自然是嫉妒地發瘋。
女人都是討厭比自己長的好看的,何況是本來就不喜歡上官可可的她們。
陳秋霞臉色更是青一陣紅一陣,聽到那一聲秋姨,彷彿在提醒她只是個後來人,這一氣竟是忘了回答。
一旁的上官清鴻卻是受了很大的觸動,他看着這美麗嬌小的人兒,心裏一窒,竟沒來由地放輕了呼吸。
他記得很久以前也見過她的,但卻沒有這麼讓人驚艷。
直到後來她患有白血病去醫院住院後再加上他需要上學,這麼間錯開來着,見到她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。
這次一見,倒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些憐愛來,心裏的某一處溫柔正悄悄的綻放。
而最震驚的莫過於坐在主位上的上官齊輝,他看着緩緩向餐桌走來的上官可可。
這模樣真像啊,實在是太像了!
欣欣……這麼多年了,你猜對了……咱們的女兒長的最像你,可是你卻看不到這一幕了……
上官齊輝恍惚間又看到了年輕時顧欣欣開心地笑着,兩隻手拿着糖果握成拳狀,對他說:
「老規矩,選到哪種口味就吃哪個!」
年少時,少女對他笑意盈盈的樣子浮現在眼前,可如今,人卻已經不在了……
要不是當初的他一心一意只想賺錢,為的就是想給欣欣一個更好的生活,可人算不如天算,終究還是他對不住欣欣。
一想到這,上官齊輝便有些紅了眼眶。
「父親,您怎麼了?」
這時的剎羅多曼已經順着位置坐在了陳秋霞旁邊。
她看了一眼上官齊輝。
他長相五官硬朗,星眉劍目,表情淡漠嚴肅,不怒自威,上位者的氣勢擺在那,讓人不敢隨意與之對視。
聽到話問起,上官齊輝便又恢復了嚴父形象,假裝咳嗽了一聲,也不看她,只有微紅的眼眶出賣了他的想法:
「沒事,下次不準再遲到了,身體好些沒有?」
剎羅多曼身為冥界里的鬼王,見過太多的殺戮和血腥,人類的複雜感情她不懂,也不想懂,既然這事已經化了,倒也省心。
「知道了,謝父親關心,已經好很多了。」
剎羅多曼應了一聲,便不再說話。
哪怕是親生血脈,在此刻也就像是兩個陌生的人一般,沒有任何話題,也不知該怎麼交流。
何況她還是個霸佔人家身體的外來者,更不想跟這個所謂的父親說話。
看上官齊輝這個樣子,應該是對她在醫院裏差點死掉這事不知情。
不對,準確來說,上官可可的的確確是真的死了,只是她的到來才讓這具屍體活了過來而已。
這原主還真是可悲啊!
不過她現在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,所有關於原主的事都會找上她,目前她無意招惹別人,要是有什麼麻煩找上她的話,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……
「你這丫頭,你父親好不容易回來一次,怎麼也不好好地問聲好呢?」
陳秋霞這時也回過神來。
顯然她並不死心,一看到這事就要被上官齊輝輕描淡寫地翻過去了,心裏一堵,便又佯裝長輩般對剎羅多曼說教。